译文
悲凉的北风在半夜里呼啸,边地的战马被惊起而嘶鸣。
壮士的宝刀在匣中发出风雨般的鸣叫声。
北上抗清的事业受阻,如同李广一样英勇善战的飞将军不受重视,无法出征。
祖国大地笼罩在迷茫的云雾里,到处是寒烟衰草一片凄清。
我披衣起来看这美好的夜色,银河西倾,天已将明。
国忧至今尚未解除消释,用什么来告慰我平生报国之心!
注释
边马:边地前线的战马。
匣中刀: 古人以刀剑在匣喻壮士不得志,刀剑有声,表示不平。
期:期会,知遇,重视。
杳(yao咬) 霭: 云气深远迷茫的样子。
它触物起兴,发于性情,以诗人半夜被风声惊醒开始,写所闻所见、所感、所思,抒发了奔走国事、以恢复为己任的爱国志士的热望、悲愤、忧虑与思考。
全诗十二句。前四句写听觉形象,后面八句中视觉形象与诗人议论各占四句,但两者交错。开头四句写诗人半夜被风声惊醒,听见边马嘶叫,似乎苍天、大地、兵马都在怒吼,在呼唤着搏击奋进、征战杀伐;又仿佛听见匣中刀鸣,有如风雨之声。这些听觉形象的描绘,运用了传统的象征手法,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,反映诗人对战斗的渴望。
中间四句写诗人对现实的失望:“北征”计划迟迟不能实现,眼前的视觉形象萧条、凄清、迷茫,反映诗人感情的抑郁与抗清
三月结缡,便遭大变,而累淑女,相依外家。未尝以家门衰,微见颜色。虽德曜齐眉,未可相喻。贤淑和孝,千古所难。不幸至今,吾又不得不死,吾死之后,夫人又不得不生。上有双慈,下有一女,则上养下育,托之谁乎?然相劝以生,复何聊赖!芜田废地,已委之蔓草荒烟;同气连枝,原等于隔肤行路。青年丧偶,才及二九之期;沧海横流,又丁百六之会。茕茕一人,生理尽矣!呜呼!言至此,肝肠寸寸断,执笔辛酸,对纸泪滴,欲书则一字俱无,欲言则万般难吐。吾死矣,吾死矣!方寸已乱。平生为他人指画了了,今日为夫人一思究竟,便如乱丝积麻。身后之事,一听裁断,我不能道一语也。停笔欲绝。去年江东储贰诞生,各官封典俱有,我不曾得。夫人,夫人!汝亦明朝命妇也。吾累汝,吾误汝,复何言哉!呜呼!见此纸如见吾也。外书奉秦篆细君。
昔司马氏有廉臣焉,曰吴君隐之,出刺广州,过贪泉而饮之,赋诗曰:“古人云此水,一歃杯千金。试使夷、齐饮,终当不易心。”其后隐之,卒以廉终其身,而后世之称廉者,亦必曰“吴刺史”焉。有元宪副吴君为广西时,名其亭曰“饮泉”,慕刺史也,而宪副之廉,卒与刺史相先后。
至正十四年,宪副之孙以时,以故征士京兆杜君伯原所书“饮泉亭”三字,征予言。予旧见昔人论刺史饮泉事,或病其为矫心,甚不以为然。夫君子以身立教,有可以植正道,遏邪说,正人心,扬公论,皆当见而为之,又何可病而讥之哉?
人命之修短系乎天,不可以力争也,而行事之否臧由乎己,人心之贪与廉,自我作之,岂外物所能易哉?向使有泉焉,曰饮之者死,我乃奋其不畏之气,冒而饮之,死非我能夺也,而容有死之理而强饮焉,是矫也,是无益而沽名也,则君子病而不为之矣。大丈夫之心,仁以充之,礼以立之,驱之以刀剑而不为不义屈,临之以汤火而不为不义动,夫岂一勺之水所能幻移哉?
人之好利与好名,皆蛊于物者也,有一焉,则其守不固,而物得以移之矣。若刺史,吾知其决非矫以沽名者也,惟其知道,明而自信,笃也,故饮之以示人,使人知贪廉之由乎内,而不假乎外,使外好名而内贪浊者,不得以藉口而分其罪。夫是之谓植正道,遏邪说,正人心,扬公论,真足以启愚而立懦,其功不在伯夷、叔齐下矣。 番禺在岭峤外,去天子最远,故吏于其地者,得以逞其贪,贪相承习为故,民无所归咎,而以泉当之,怨而激者之云也。刺史此行,非惟峤外之民始获沾天子之惠,而泉亦得以雪其冤。夫民,天民也,泉,天物也,一刺史得其人,而民与物皆受其赐。呜呼,伟哉!以时尚气节,敢直言,见贪夫疾之如仇,故凡有禄位者,多不与相得。予甚敬其有祖风也,是为记。